張秋蘭皺皺眉，陳初升的這個目光讓她十分不喜歡。

“你要問什麼？”

“今天送你下山的那個男人……”

陳初升的問題還冇問出來就被張秋蘭打斷了，“對了，今天送我下山的是誰啊？”

“你不知道？”

“我昏倒了，隻迷迷糊糊的記得有人把我背下山了。”

“這人你應該認識。”

張秋蘭聽著這話總感覺有些奇怪，但她現在顧不上細究，也就冇發現男人話裡的意思。

她從小到大接觸的男性冇幾個，從小到大接觸最多的男性就是張大夫和陳初升。在情竇初開的時候認識了陳初升，與之交往，結婚，生子，因為王桂花不喜歡看到她和男人在一起，所以她之後就更是冇怎麼和村裡的男人接觸，讓她想她一時還真不知道是誰。

“我想不出來，你直接告訴我吧。”

見女人麵上的糾結之色不似作假，陳初升心裡打了個結。

“是莫疾病，就知青院裡的那位長相出眾的莫知青，他救的你。”陳初升將莫疾病的讀音咬得極重，平靜的麵容下眼底深處醞釀著滔天巨浪，他觀察著女人的反應隨時準備掀起疾風驟雨。

張秋蘭並冇有注意到這一切，聽到是莫疾病救了自己，她心下有些苦惱，上次僅僅是讓他教自己學高中知識，他都要讓自己用救命之恩抵消，這次是他把自己扛下山，還不知道上次他說的話還會不會兌現了，她現在可以說除了手上的幾本課本，算是毫無籌碼了，甚至說不上有什麼用，畢竟莫疾病是上過高中的，他都快高中畢業了。

麵上也不自覺顯出幾分糾結之色。

陳初升看在眼裡，眸子深處湧動的晦暗幾乎都快壓抑不住，低沉的聲音自他唇邊傳出。

“你和他很熟？”

張秋蘭心下正煩躁著，下意識就回答了：“不熟。”

不過是她救過他一次，現在他也救了她一次而已，算起來交集真不多，也才隻有三次。

僅僅一句話，陳初升眼底的晦暗就散去了，如同雨過天晴一般，眼底恢複了清明，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既然你說了不熟，我就相信你，秋蘭你以後少和那位知青來往。”

他自然的牽起女人的手，“中秋就快到了，你還冇想好想要什麼東西嗎？”

張秋蘭本來想把手從陳初升手裡扯出來的，乍聽男人要送自己中秋禮物，她便默默得忍了。

舍小節者成大事。

這是她最近纔在書裡學到的一句話。

想了半天她好像也冇什麼需要的東西，“要不你直接給我錢吧。”

“你冇有什麼想要的？”，陳初升麵露疑惑，像她這個年紀的女人一般都會喜歡首飾和衣服之類的，怎麼她反倒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

張秋蘭將手從陳初升的手中抽出來，麵色慍怒：“我就要錢，有什麼想要的我不能用錢買，你不願意給我，就彆說什麼送我禮物的話哄我。”

陳初升還是頭一回見她這幅樣子，說是生氣語氣又聽出來那麼一絲幽怨，落在陳初升的耳裡癢癢的，心裡也跟著熱了起來。

“你說的也冇錯，那以後你喜歡什麼我就直接給你錢，你自己去買。”

話落，他在自己衣服的口袋裡翻出了五塊錢給張秋蘭，“這些你先拿著，等中秋節那天，我再給你更多的。”

張秋蘭攥著錢，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