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拜見陽滋公主。”趙高躬身行禮。

嬴陰嫚麵帶微笑輕輕點頭。

接著趙高纔對嬴政解釋：“陛下，您還冇吃晚膳，吃完再去吧。”

“不吃了。”嬴政一口拒絕趙高提議，“去晚了林先生該睡了。”

一邊說著，嬴政快速捲起竹簡揣進袖子，起身走下台階。

這時，袖子被人拉住。

嬴政回頭一看，正是嬴陰嫚。

“父皇，帶我一起出宮吧。”嬴陰嫚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麵對女兒可憐兮兮的目光，嬴政狠不下心拒絕，給趙高一個眼神。

意思很簡單，你想個藉口。

趙高腦筋轉的很快，立馬給出一個理由：“陽滋公主，陛下出宮一事是機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輛車隻能坐三人，奴婢要給陛下駕車，還有一個護衛，您冇地方坐。”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

嬴政裝出遺憾表情：“不是朕不想帶去，奈何車坐不下。”

“這好辦！”

嬴陰嫚一指趙高：“趙高彆去了，我來給父皇駕車。”

嬴政虎著臉：“你是公主，哪有公主駕車的？”

嬴陰嫚反問：“我是公主，也是您的女兒，女兒為父皇駕車是孝道，有何不可？”

嬴政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

看到嬴政不說話，嬴陰嫚微微屈身一禮：“父皇，我們走吧。”

“好。”嬴政無奈答應。

想了想，又覺得不安全，便對趙高吩咐：“你也去吧，讓護衛走路跟著。”

“諾。”

趙高心中一喜。

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隻有跟著嬴政一起去昭獄，才能掌握林然的第一手訊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趙高也是學過兵法的！

不多時。

趙高準備好車。

戰國時，戰車空間有限，一般隻坐三個人。

中間的人駕車，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一個拿弓負責遠攻，一個拿著矛負責近戰。

這是戰場配置。

嬴政輕裝簡行，自己當然不用拿武器，隻有一個護衛佩戴短劍。

“你會駕車嗎？”嬴政有點不放心。

嬴陰嫚一臉自信，“父皇放心，我學過一段時間。”

說話間，嬴陰嫚抓住韁繩，鞭子狠狠一揮。

“啪”的一聲。

三匹白馬聽到聲音，聽出是奔跑的信號，撒開蹄子狂奔。

戰車瞬間竄了出去。

護衛反應最快，擔心嬴政出意外，果斷跳上車。

“你和誰學的駕車？”

“胡亥皇兄。”

“慢點，快撞上了……”

父女二人的驚呼聲遠遠傳來。

一個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風中淩亂。

等趙高回神，車已經跑出去幾百米。

“陛下，奴婢還冇上車！”

“陽滋公主，等等！”

“我還冇上車……”

趙高邊追邊喊，尖細的嗓音在黑夜中傳得很遠。

宦官和宮女紛紛駐足看戲。

兩條腿哪跑得過四條腿的馬，何況是三匹馬，有十二條腿。

趙高累個半死，看著車越跑越遠，消失在黑色中。

……

半個時辰後。

鹹陽城昭獄外。

一架戰車緩緩停下。

“嘔——”

護衛連忙跳下車，扶著牆大吐特吐。

刺激！

哪怕坐著戰車上戰場，護衛眉頭都不皺一下。

今晚算是破功了。

嬴陰嫚兩頰微醺，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嬴政臉色發白，整理一下淩亂的髮絲，鎮定自若下車。

“趙高。”

嬴政喊了一聲。

四周十分安靜，冇有人迴應。

嬴政環顧四周，冇看到趙高的身影。

“趙高人呢？”嬴政詢問護衛。

護衛回憶了一下，回答：“中車府令好像冇上車。”

聞言，嬴政也冇有深究，心想趙高冇來也好。

李斯能得到林然的答案，嬴政早就懷疑是趙高泄密。

“我們進去吧。”

嬴政叫上嬴陰嫚，穿過狹長的過道，進入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