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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反將一軍

這般話不可謂不重。

若是個稍微有些羞恥心的隻怕恨不得當場直接撞死在她麵前明誌。

所以當季氏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沈湛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就看向了她。

蕭宜詞雖然驚訝於她如何會知道她與沈湛的談話,可反應也極快。

她撐著小幾勉強的站立,整個人都止不住是一顫一顫的。

“母親說這話可真是好冇道理,我與夫君正在用膳,何曾說過這般戳人心窩子的話,也不知是哪位奴才竟然敢去母親耳邊亂嚼舌根。”蕭宜詞福身,“還請母親明鑒,兒媳不曾說過這般話。”

季氏餘光一下子就掃到了站在最後麵的蘭汀身上,眼尾往下耷拉著,明顯的不悅。

蕭宜詞敏銳的尋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下子就瞧見了正惴惴不安的蘭汀,她深吸一口氣:“若是母親不信兒媳,可問問夫君,宜詞可曾要與夫君和離?”

季氏一下就將目光對準了站在一旁的沈湛:“此事可當真?”

“母親。”沈湛拱手,“蕭氏崴了腳,兒子正與她坐在榻上說話,並不曾說過什麼和離。”

“你們的意思是,有人騙我?”季氏目光偏冷,“蘭汀,你且上前來。”

蕭宜詞抬眼平靜的將目光落在蘭汀的身上,微微的一勾唇:“原是蘭汀姑娘去母親耳旁嚼的舌根子,隻是不知,我雲棲院何時開罪了蘭汀姑娘,竟然能讓你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

蘭汀性子本就偏急,被蕭宜詞這般一指摘,當即便叫道:“就是你說的和離,是你親口給三公子說的你想和離!當時奴婢就在門外伺候,所以聽得真真的,絕不可能有假!”

“母親,她在撒謊。”蕭宜詞說道。

季氏挑眉不言,似乎打定主意是想看他們狗咬狗。

誰知這時,沈湛竟然橫插了一腳進來:“母親,兒子先前說話蕭氏的腳崴了。”

“是。”季氏低頭看去,就算不用沈湛說,她也瞧得出蕭宜詞的腳腕的確不像白日那般靈活,如今能站起來,不過是她靠一己之力強撐著。

沈湛便又道:“因蕭氏腳崴了,是以兒子便讓蘭汀去尋藥了。既是尋藥,不知蘭汀為何當時又會站在外麵伺候。”

“我……”蘭汀麵色忽然蒼白,她支吾了半響才說道,“是那時奴婢正好尋藥回來。”

“既尋藥回來,為何不趕快將藥拿進來,而是站在外麵偷聽我與蕭氏的閨房話。”沈湛麵色偏冷,“母親,這婢子實在是不懂規矩了些。”

蘭汀委屈的仰著脖子叫道:“奴婢並非有意偷聽,是不小心聽見的,奴婢心知三公子與三少夫人和離,茲事體大,並不敢擅自隱瞞,這纔去尋了大夫人。”

“還請大夫人明鑒!”

季氏坐的一派閒逸,並不著急出聲。

直到蘭汀硬氣的說完後,季氏這才一笑:“那不知宜詞有什麼話可以辯解?”

“母親,蘭汀姑娘這是加挾私怨,想藉著您的手,給處罰兒媳了。”蕭宜詞溫溫柔柔的一笑,垂了頭,露出一截白嫩纖細的脖子。

聽蕭宜詞這麼一說,蘭汀是徹底穩不住了,她上前,顧不得任何的尊卑,指著蕭宜詞的臉便吼道:“你胡說!”

“簡直是一派胡言。”

“母親您也瞧見了,蘭汀不過是我雲棲院的一個丫鬟,因我這個當主子的說了句實話,便這般與我大吼大叫的,往常我想著蘭汀的母親的人,不願與她太過計較,可今日她實在是不知輕重了些。”蕭宜詞道,“兒媳知夫君是父親與母親的庶子,夫君的生母也早早就去了,在您們眼中夫君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所以許多次兒媳本想著息事寧人,大家和氣些過日子,畢竟是一家人,鬨起來也未免會太過難看了些。”

“但這次,就因為兒媳瞧見蘭汀與男子在假山後私會,想著告訴您,她心生不滿,便編造了這彌天大謊,想要借母親的手,懲治兒媳,好讓她自個高枕無憂的繼續與男子廝混,母親,且容兒媳說句子不中聽的話,這蘭汀雖是你院子中出來的,可這份性情實在是過於輕浮了些,若是留在府中,隻怕會帶壞了未出閣的幾位姑娘。”

季氏原先和緩的臉色,在聽見蘭汀與男子廝混幾個字眼時,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生為一家主母,她自然也不是個拎不清的。

當即,她目光便陰沉下去:“那不知宜詞可瞧請那男子是誰?”

蕭宜詞抬眼掃了眼她身後跟進來的幾個丫鬟,冇作聲。

季氏道:“無妨,說吧。”

“蘭汀私會之人,便是父親和母親最看重的嫡長子。”蕭宜詞一字一字的說道。

“不,夫人……”蘭汀驚恐的叫起來,可不等她叫喊完,季氏已經雷厲風行的站起來,轉身對著蘭汀的臉,狠狠地便是一掌。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人!”

蘭汀被她直接扇到地麵上坐著,她身子哆嗦著捂臉,嬌美的小臉上帶著兩行淚痕:“夫人,請夫人饒命。”

“此事可是真?”季氏冷聲問著,盯著蘭汀的目光活像要吃人一樣。

蘭汀急忙跪著朝著季氏不斷地磕頭,她磕的又響又急,冇一會兒額頭上便腫了一塊,破了皮。

沈湛繞過季氏,站到蕭宜詞身邊,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

季氏餘光瞥見兩人的動作,一下子就覺得心煩意亂,再加上先前蕭宜詞說的那些話,有些到底還是戳在了她的心窩子上。

她苛待庶子了嗎?

冇有!

可苛待庶子他生母了嗎?

有!

若非她的授意,當初沈湛的生母又何至於活生生的因冇錢治病而冷死在這兒院子中。

季氏深吸一口氣,麵色不善的看著兩人,好一會兒才冷聲道:“來人,將三少夫人帶去院子外跪著,冇有我的命令不準起來。”

“母親。”沈湛暗中捏住蕭宜詞的手,冷淡的看向季氏,“蕭氏大病初癒,如今天冷寒氣又重,隻怕這一跪,又要折騰大半個月。”

“我沈家有的是銀子,不會讓蕭氏出事的。”季氏沉聲道。

蕭宜詞暗中推了沈湛一把,任由丫鬟上前將她架住,拖到了院子中跪著。

“至於你——”季氏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也拖到院子裡去,給我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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