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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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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6月,進入初夏時節的日本京都。

溫度開始升高,雖然是夜晚,但仍然讓人感到煩悶。

市區一座兩層小彆墅內,兩名身穿和服的男子在榻榻米上隔著一張木桌相對而坐,桌上擺著幾盤精緻的菜肴。

“林君,你這次回國,不知能否再回到日本,以後估計就隻有我一人獨飲了。

”坐在桌子左手邊年長的青年端起酒杯滿臉憂愁的說道。

林陽見狀也端起酒杯與青年相碰,“這也是冇辦法的事情啊,高野君,自從我離開家鄉來到日本留學,一晃已經六年過去了啊。

如今我已完成了高校的學業,雖然也想繼續到大學深造,可家父前段時日來信讓我回去,父命難違啊。

回國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再回日本的。

”兩人各自飲儘杯中酒後,高野秀一又道:“林君你我相識多年,即是同學也是朋友,客氣話也就不多說了,希望林君此次回國不僅能夠,還能前途似錦。

日後功成名就,再來日本,你我還能在此痛飲!”林陽:“那就借高野君吉言了,日後高野君有時間也可以來中國走一走,也好讓我儘一儘地主之誼。

”過了一會,高野秀一一臉戲謔問道:“你這就要離開了,優子小姐就冇來跟你道彆嗎,她喜歡你那麼多年,不會是要就此放棄了吧。

林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傷了女孩子的心呢。

優子小姐美麗動人,又那麼溫柔,出身又很好,以後絕對會是一個好妻子。

不如你帶她一起回中國吧。

”直把林陽說的求饒不已,“高野君還是放過我吧,我可一直拿優子當同學朋友的,冇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可彆亂說啊!”高野秀一:“好好好,我看你們倆個人,還是很有緣分的,說不定最後真的能走到一起啊!”林陽:“。

”兩人一直喝到深夜,林陽把高野秀一送到門口,看著高野秀一遠去的身影,半天之後才轉身回屋,此時的林陽不知道這是他跟高野秀一這個“朋友”最後一次喝酒了,日後沙場對決,生死自負。

回到屋內,吩咐胡伯把餐廳收拾好之後,就搖搖晃晃的上了樓梯,去了二樓的房間。

推開窗戶,屋外吹進來溫熱風,把渾身的酒氣吹散了不少,望著京都夜晚的星空,在這個冇有後世那嚴重的環境汙染的年代,夏天夜晚的星星真的很明亮。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七天了。

七天前,當他從黑暗中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虛弱無力,渾身發燙,尤其是頭痛的厲害,腦海中開始浮現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

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在胡伯的照顧下,他才坐了起來,能夠正常的思考,激情一下頭緒。

林陽,字子華,生於1908年8月8日,浙江紹興人,家父是紹興當地的商人,家中還有兩個姐姐。

1918年,也就是十歲那年,受民間自費留學日本熱潮的影響,被父親送到日本讀書留學,目前剛讀完日本高校的課程。

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就被自己穿越到了其身體上。

生病期間其父親來信,在信中說他目前的學業回到家鄉已經夠用,家中就他一個男丁,需要他繼承家業雲雲,當然最重要的是跟紹興當地另一個有名商人陸家的婚約,兩家人打算讓兩個孩子在近期完婚。

民國時期結婚都比較早,就算是在後世農村的孩子很多18也就結婚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林陽已非林陽也。

然而這一番話隻能埋在自己心裡對誰都不能說了。

經曆過最初的迷茫、恐慌之後,熟悉了現在的環境之後,林陽決定既來之則安之,當然也隻能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又不是神不能隨意穿梭時空回到自己以前的世界。

前世的自己冇啥愛好,就喜歡看各種曆史書,對近代民國這動盪的幾十年曆史還是比較瞭解的。

既然老天爺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那自然有他的用意。

雖然在曆史的洪流中,靠個人的力量想要改變什麼很難,但往大了說自己也要儘最大的努力為國家為人民做些什麼,往小了說占據了這個身體,除了對他說一聲抱歉,也應該承擔這份因果,讓其家人在這亂世之中能夠很好的生存下去,從自身來說呢,亂世之中正是好男兒建立一番功業的時候,如此纔不枉來這亂世走一遭。

隻是不知道以前世界的父母親可還好,失去了兒子得有多傷心。

房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林陽的思緒,胡伯打開房門,看到自家少爺坐在窗前的書桌上對著窗外的天空發呆,以為少爺又像以前一樣想家了,心裡一歎,大少爺從小寡言少語,加上長得又秀氣,從小就更像個女孩子,自從十歲那年來到日本後,背井離鄉的,性子就更加沉悶了,但臉上的表情卻舒展開來,笑著說道:“大少爺又想家了吧,樓下我已經收拾好了,還有已經買了兩張後天的船票,咱們啊過幾天就能到家啦。

”胡伯是紹興林家的老人了,在林陽還冇出生前就已經在做工了,有點文化底子,所以被林家家主派來跟著林陽到日本照顧日常生活。

學了幾句簡單的日語,平時就負責家務和一些雜事。

聽著胡伯勸慰的話,就知道被人誤會了,冇辦法誰讓以前那個林陽是個八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傢夥呢,不過也難怪,那麼小就離開父母,漂洋過海的跑到日本來,人生地不熟的,加上一開始日語不好溝通有障礙,所以這傢夥朋友很少,那麼多年了也就隻有高野秀一跟鬆井優子這幾個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林陽回頭對胡伯笑道:“我知道了胡伯,現在也不早了,你也快收拾一下睡去吧。

明天咱們收拾收拾,後天直接出發。

”胡伯也是一愣,自己已經很久冇看到少爺笑了,這一場病還讓少爺的性子開朗不少,回道:“好的少爺,您也趕快休息吧,明天老奴就收拾好東西。

不過少爺,你笑起來確實挺清新俊逸的”胡伯笑著拉上房門去了自己屋子。

不過這具身體賣相確實不錯,臉部很秀氣,皮膚很白,劍眉星目的,笑起來左邊還有一顆小虎牙。

唯一差點意思的可能就是這個身高了,估計隻有一米7左右。

不過現在才16歲,也不著急,過些年長長身體就行。

胡伯走後,一個人躺在床上,這個年代冇有空調,但好在深夜也不是多熱。

就這麼仰頭望著天花板,想著“家鄉”是什麼樣子,素未謀麵的“父母”、“姐姐”,以及現在國內亂鬨哄的局勢,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三天,脫下和服穿了一身黑色學生製服的林陽跟胡伯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了登船的碼頭。

登船之後,林陽站在船尾的甲板上,看著手中被海風吹的不斷舞動的信封,不禁頭大無比。

看不出來這傢夥女人緣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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