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的龍息生涯結束了。
來時，他臉上帶著笑容，少年向陽而生，眼裡帶著星光。
如今，他已經是九州國第一位戰神。
但是，成長為戰神的代價，是慘痛的。
戰友與親人的離開，就像一盆冰涼到極致的涼水，狠狠澆灌在他的身上。
一夜之間，他強大了許多，也沉默寡言了許多。
經常掛在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亙古的冷漠。
李昊冇走之前，他是龍息的大哥，現在龍息走了，秦羽接過了傳承的旗幟。
“他纔是龍息的靈魂，龍息，真正的王。”
死寂一片的節目組現場，薑白雪很罕見的出聲。
平靜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
“能把話筒給我嗎？”
薑白雪看向主持人冰冰，問道：“我想說說我眼中的秦羽。”
“哦，好……”
冰冰一陣恍神，就將話筒遞給了她。
節目現場的攝像頭，以及千萬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薑白雪身上。
她看著螢幕，緩緩道。
“撇開我和他最初的關係，他一生隻向我做了兩個承諾，一個，他失約了，第二個，他真的做到了。”
眾人明白，她說得是秦羽一定會吧李昊帶回來的承諾。
“為了完成這個承諾，他做了許多。”
“可以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想做這個戰神，而是他冇辦法。”
“清洗日。”
薑白雪緩緩吐出三個字，在現場引起軒然大波。
網絡上，亦引起驚天波瀾。
“清洗日我知道，發生在十幾年前的全球性屠殺事件，好像是在那天，西方海外所有的戰神，全部死絕了。”
“屍體還被高高懸掛在海外的島嶼上，被海鳥啃食，更可怕的，後來有好多戰神都聯手了，組成戰神聯盟，最後還是被屠殺殆儘。從此除我們九州外，其他國度再無戰神！”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現在九州實力如此昌盛的原因！”
……
看著這些彈幕，薑白雪微微頷首，說道：“對，那是秦羽做的，原因也不是和那些戰神有仇，而是——隻是想找回李昊而已。”
“嘶……”
現場不停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觀眾們目瞪口呆。
僅僅是為了把李昊找回來，就一天內抹殺了海外所有的戰神？
眾人明白，那是本著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道理。
兒時經曆過如此悲慘絕望的童年的他，向來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
相反，憤怒，會使人嗜殺。
有時候，殺人是最有效的解決事情的辦法。
生命是短暫的，可有些人，不配擁有。
冰冰深以為然的點頭：“怪不得秦羽叛國前，是殺到海外膽寒的最高五星統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清洗日。”
“不錯。”
薑白雪點頭：“說實話，在他叛國的訊息爆出來的那一刻，我並不相信他叛國了，我在想，這背後一定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含義，直到，我看到他親手把李昊帶了回來，然後，親手殺了他。”
“我對他徹底絕望。”
薑白雪的聲音很靜，很靜，靜到所有人都感到心疼。
親眼看著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殺了自己的未婚夫，這是什麼一種什麼體驗？
雲穎初站在旁邊，自始至終，眼神都凝望著秦羽。
這是薑白雪和秦羽，還有李昊的故事，她更像一個看客。
“我不明白的是，你明明那麼重情重義，為了戰友，寧可連命不要。”
“你是那麼的深愛著這個國家。”
“那個時候，你依舊冇有喪失信念。”
“可為什麼，你會墮入黑暗？一切那麼的冇有預兆。”
“秦羽，你真的愛我嗎？”
望著秦羽昏迷的樣子，雲穎初顫聲喃喃。
她是秦羽的妻子。
既然愛，又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她？
雲穎初跟要缺氧一般，呼吸急促，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
畫麵仍在繼續。
秦羽的麵孔，依舊是那麼的淡漠，那麼的麵無表情。
他一身挺拔軍裝，立於高台上。
一塊塊金燦燦的軍彰，琳琅滿目掛在他的身上，代表著戰功無數，權傾天下！
身旁，是一座豐碑。
豐碑，是對一個軍人最至高無上的榮耀。
隻有對國家做出過傑出貢獻者，他們的臉纔有資格被刻在豐碑上。
秦羽。
九州有史以來組年輕的能被刻在豐碑之上的男人！
“現，任命‘閻君’秦羽，為最高五星統帥！”
威嚴、洪鐘大呂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心頭。
此刻的秦羽，走上了人生巔峰。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是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點的喜悅。
得到了天下，卻找不到該召回的人，又有何用？
“你該離開了。”
豐碑大典結束後，秦戰鋒找到了秦羽，對他說道。
秦羽不語。
秦戰鋒看起來蒼老一些了一些，鬍子發白了，兩鬢也長出了白髮。
他終究是老了，到了退休的年齡。
“離家太遠會忘記故鄉，殺人太多會忘掉自己，你還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裡嗎？”
秦戰鋒拍了拍秦羽的肩膀，問道。
一句話，直接讓秦羽紅了眼眶。
是啊。
他離開家已經十多年了，可曾記得家鄉原本的樣子？
可曾記得父母昔日的容顏？
妹妹，又怎麼樣了？
他還記得，自己昔日參軍的初衷嗎？
執念太深！
“這些年，辛苦你了。”
秦戰鋒聲音沙啞道：“回去吧，如今九州太平，海外無戰神，你可以回去。”
“在天京，我秦家是大族，為你安排了一場聯姻，你也該成家立業了。”
他走的那一天，全國的飛機都停飛了。
浩蕩的北境，滿滿都是‘恭送閻君’的聲音，響徹不絕。
同一天，薑白雪也從龍息退伍離開。
此刻，雲穎初、薑白雪都是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萬丈波瀾。
數以萬計的人靜靜看著這一幕。
龍潛都市，不是一段生涯的結束，而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
那時的秦羽還不知道，心裡的執念會不斷放大放大再放大，會做出那個改變他一生的決定。
那時的雲穎初還不知道，和她聯姻的對象就是曾經救過她的夢中之人。
那時的薑白雪下定決心，暗中追查李昊的資訊，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
這一天，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