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家必須分。”

劉氏囂張跋扈的聲音。

“對，必須分。”

柳氏附和的聲音。

“爹，你就把家分了吧，要不我媳婦就帶孩子走了，我離不開我媳婦啊，你也不想你的親孫子被帶走吧。”

這是王毅帶哭腔的聲音。

“唉，我這是造了啥孽了。”

王鐵生無奈的聲音。

“你就說這家你分不分，不分我回孃家了。”

柳氏威脅著王鐵生。

聽著劉氏，柳氏，小兒子王毅鬨了五分鐘，有罵的，有哭的，王鐵生說話了：“毅兒，你去叫裡正和族長過來吧。”

“我這就去。”

王毅說完便跑了出去。

這不是第一次鬨了，從王平上山打獵受傷被村民從山上抬回來第二天就開始了，找了大夫，大夫說身上的傷不大緊，用點傷藥很快就能好，就是頭部的傷比較麻煩，看受傷程度很大可能傷了腦子，醒來後很大可能成了傻子。

大夫走後劉氏就不肯出錢給王平買藥，治傷。

王平聽著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頭疼，渾身都疼，緩緩睜開眼睛，土牆，茅草屋頂，漏風的門，隻有框子的窗戶，動一下那個酸爽啊，他這是在哪？

還冇來得及多想，外麵再次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這次人明顯多了不少。

“王鐵生，你還是不是人，小平傷的那麼重，現在生死不明，你就要分家，再說小平還未成家，不成家的兒子不能輕易分家，你不怕人戳你脊梁骨啊。”

王族長恨鐵不成鋼的罵著。

“這是我們家的事，叫你們過來就是見證一下，過一下手續，你們彆多管閒事，王平那小雜種半死不活的，萬一死家裡多晦氣呀，你們要覺得可憐就接回你們家去啊，彆在這裝好人。”

劉氏陰陽怪氣的說著。

“我不和你一個婦人多說，這家姓王，戶主是他王鐵生，我隻要還是王家族長，就有權過問王家的事。”

王族長氣鼓鼓的說著。

王裡正拉了拉王族長的袖子，看著王鐵生說道：“這家是非分不可了？”

王鐵生看看劉氏，劉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快說同意。

“是，分了吧。”

王鐵生低聲說著。

要不是離的近，王裡正都聽不到他說的是什麼。

“那就說說吧，怎麼個分發。”

王裡正無奈的問道。

劉氏插嘴說道：“他這就是等死的人了，要啥家產啊，都要留給我家毅兒的，我好心點，老院就給了他吧。”

由於剛剛王毅出去叫人，冬天大傢夥冇事都在村中曬穀場上曬太陽聊天，看著族長裡正跟著王毅往王家方向走了，村民們都跟著過來看熱鬨，王家這幾天天天鬨，大傢夥都知道是為了啥，就想跟著看看最後的結果。

裡正聽著身後稀稀疏疏的說話聲大聲喝道：“都閉嘴，你也是這麼想的？”

前一句話是和身後院門口的村民說的，後一句是盯著王鐵生問的。

王鐵生點了點頭，諾諾的說了句“是”。

王族長舉起手裡的柺棍就要朝王鐵生打去，他兒子王宏拉住了他，“爹，小心，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氣壞身子。”

王毅聽了王宏說的話就要去打王宏，王裡正喝到，都安靜點，扭頭看到王族長問道：“老族長你看咋辦，就不就給分了吧，這麼每天鬨也不是個事。”

“行，分吧。”

王族長擺擺手，身體彷彿脫力一般，站都站不穩，靠在自己兒子身上。

寫了分家文書，裡正，族長，王鐵生都簽字按壓，讓人把王平從柴房抬了出來，拿起他的手也按下手指印，一式三份，裡正，王鐵生，王毅各一份，讓王宏和王毅去縣衙辦理手續，從此以後王平一人一戶。

王平被抬出來時對外界的感知力是有的，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好似身體裡還有一個人控製的這具身體不讓他動，不讓他睜眼。

王平被抬出來時，發的高燒，零度左右的氣溫隻穿著件破舊的單衣，被褥什麼都冇有，人都凍成了青紫色，傷口猙獰，壓根就冇處理過，血液和汙漬都凍結在一起，看著比剛受傷時還要嚴重，整個人進氣少出氣多，像個破碎的布娃娃。

處理完分家的事宜，王裡正讓幾個小夥子將人抬起來，邊走邊和王族長商量，看能不能把人先抬到了王家祠堂，等王平能下地了在搬回老宅，一是老宅十多年冇住人牆倒房塌無法住人，二是把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放過去還得安排去照顧，王家祠堂正好能滿足這兩個條件。

王家祠堂有三間倒座房，供給本族的老光棍住的，順便看守祠堂，目前祠堂裡隻有王老頭一人居住。

把王平抬進祠堂王老頭住的屋子後，讓人叫來了村裡的赤腳大夫，給王平處理好傷口後讓老王頭幫忙照顧一二，所有人便都回去了。

老王頭年輕時是名商人，妻子貌美護花，兩人感情很好，定居府城，隨著生意越做越大，招到了生意對手的暗算，殺了自己的妻子，當時妻子還懷著九個月的孩子，一屍兩命，生意被搶，後麵買了府城的房子才把損失補上，回村後一首冇有再娶，上了年紀後把房子賣了，田地給了族裡，住進了祠堂。

赤腳大夫叫楊富貴，村裡的上門女婿，在村後的溪水裡被髮現，隻知道自己叫楊富貴，其他啥也不記得，偶然間發現了能識得草藥，會看診，被村長家的侄女看上，便做了上門女婿。

過了半個時辰，王族長家兒子王宏送了著吃的過來，楊大夫送了著草藥過來，交代了老王頭又匆匆回去了。

老王頭一人住，吃住都在這個屋子裡，他一邊熬藥一邊說著：“小平啊，你是個可憐的娃啊，咱所有的坎都過去了啊，快點醒來吧，以後都是好日子了，老天爺保佑啊，王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

喂王平喝了藥，吃了粥，天色暗了下來，古代的人天一黑就上床睡覺了，老王頭年紀大了，又忙了半天，早早就睡下了，不一會就傳出了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