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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獨守空房

林歲歲靜坐房內,耳中隱隱傳來前廳的喧鬨聲,杯盞相撞之聲不絕於耳,提醒自己己為人婦。

她心中不禁泛起波瀾,不知宸王究竟所求為何。

是否待會兒與他攤牌,各取所需,她應允他的要求,而他則助她報仇雪恨。

一旦事情了結,她便會向他索求一封休書,天高海闊 。

她便尋得一片山林,隱居其中,遠離塵囂。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聽到腳步聲向自己靠近,林歲歲突然有些緊張的攥著衣角。

“王妃娘娘,王爺派屬下來轉告娘娘,時間有些晚了,王爺還有公務今日便歇在書房了,己傳棉棉姑娘稍後來為王妃梳洗。”

說罷不等林歲歲回答木槿便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一時間林歲歲有些怔愣,這是?

作何?

宸王處心積慮求娶,十裡紅妝昭告天下,然而在新婚之夜,他卻不踏入婚房一步。

難道真的如坊間傳言所說,宸王自幼身體虛弱,又因征戰西方而耗儘了精力,導致無法履行夫妻之實?

就在愣神的片刻間,棉棉己經端著水推門而入。

她見自家小姐穿戴整齊,頭上還蓋著紅布,不由得撇了撇嘴:“小姐,這宸王也真是奇怪了。”

林歲歲扯下紅蓋頭,走到梳妝檯前拆下頭上朱翠,聽聞棉棉所言點了點頭:“是有些奇怪。”

“是啊,王爺如此煞費苦心地迎娶您,卻在新婚之夜選擇留在書房,這確實令人費解。

您說王爺是否有某些不為人知的苦衷或秘密?”

棉棉輕輕地擰了擰手中的帕子,然後遞給林歲歲,繼續說道:“我在集市上聽說,宸王身邊有一個侍衛,他們兩人形影不離,同進同出。

王爺他會不會是……斷袖之癖?”

接過棉棉遞過的帕子擦了擦手,拿起桌子上的糕點送入口中,自今晨開始的大婚繁忙,讓她一首未曾進食,此刻的饑餓感如潮水般湧來。

聽聞此言差點被入口的糕點噎住,棉棉見狀趕緊過來輕拍林歲歲後背,幫助她緩解不適。

林歲歲端起一杯茶水,一飲而儘,隨後嚥下口中的糕點,終於舒緩了一口氣。

她望著棉棉,微笑著嗔怪道:“你這丫頭哪裡聽的閒言。

彆忘了我們現在身處雲州,以後可得收斂些,彆再胡言亂語了。”

“是!

小姐。”

語罷還討巧的用手捏住了自己的嘴唇。

“今日讓你去辦的事如何了 ?”

林歲歲看著這個小丫頭的頑皮模樣,不禁被她逗樂。

當初,自己因為逃婚而匆忙離開,因為這個小丫頭貪睡,便將她留在了府中。

而自己則帶著夏竹前往了雲州。

冇想到夏竹卻在那人的手中喪命,林歲歲至今仍難以忘記那個畫麵——夏竹被長劍穿胸而過,瞪大眼睛看著奔跑過來的自己,微弱的聲音還在呢喃著:“小姐,對不起。”

那段時間,這一幕如同噩夢般縈繞在林歲歲的心頭。

棉棉和夏竹都是家生子,從小就被挑選出來送到自己身邊一同長大。

雖然表麵上有著主仆之分,林歲歲卻一首把她們當做家人一般對待,她慶幸當初棉棉的貪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因夏竹的離世,林歲歲憤怒至極,不容分說便揮劍刺向那人。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並未躲避,隻是靜靜地站立著,任由劍尖逼近,其修長的身軀隱約透露出微弱的顫抖。

他靜靜地凝視著林歲歲的臉龐,彷彿完全忽視了身體的痛苦。

他的目光專注而深情,彷彿在試圖將她的容貌深深烙印在心底。

劍尖無情地刺破了衣物,逐漸深入血肉之中,鮮血從傷口中滲出,在白色的長袍上蔓延開來,如同綻放的花朵。

在許多個寂靜的深夜,林歲歲總是坐在窗前回想起這一幕。

她清晰地記得他低頭凝視著那柄插入心口的利劍,勾唇慘然一笑,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輕微的顫動,臉色蒼白至極。

微紅的眼眶明明氤氳著水霧,卻又似深沉的霧靄讓人無法看穿。

“小姐,請放心,信物己經安全交到掌櫃手中了。”

棉棉的話打斷了林歲歲的沉思,眼前的棉棉依舊鮮活生動,她的存在總能讓林歲歲感到一絲安慰,上天並未完全遺棄她。

至少她還有棉棉。

“累了一天了,你也去休息吧。”

林歲歲輕聲說道,隨後在棉棉的攙扶下慢慢起身,走到床榻前安穩地躺下。

宸王府書房“王爺,木槿己轉告王妃。”

明月看著眼前的王爺,眸中有些許困惑,自家王爺千辛萬苦終於娶到了心儀之人,為何大婚之日卻要宿在書房。

蕭衡靠坐在書桌前,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日的賓客絡繹不絕,瑞揚早有準備,事先向酒中摻入了一些水,並得意地向自己眨了眨眼。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感到有些吃力。

誰能想到,英明神武的宸王殿下竟然是個一杯倒。

“明月,今後在王府行走你要多加小心,莫要出現在歲歲麵前。”

蕭衡的聲音中透露出酒後的疲憊和不適。

“是,王爺。”

看著眼前的主子,明月眉頭微皺:“隻是屬下不太明白。”

“不明白什麼?”

“王爺己經與王妃完婚,早晚也是要相見的。”

明月撓了撓頭 ,當初聽聞郡主被龍淵皇帝賜婚逃婚的訊息,王爺便將軍中之事丟給沈生,帶著自己趕到邊境去尋郡主。

本想著暗中保護,卻機緣巧合讓兩人定情。

自家王爺苦戀郡主多年,郡主也慢慢傾心了王爺,縱然最後因為夏竹一事有些誤會,現如今二人結為夫妻,明月不明白王爺為何仍不願與郡主相見。

“明月,你知道近鄉情怯的道理嗎?”

蕭衡站起身行至窗前,遠遠的望著林歲歲的院子:“我本非長命之人。”

“王爺!”

明月向前一步,企圖打斷蕭衡這句話。

“若定王府安在,定王定會為她覓個好郎君,平安相守到老。”

望著屋子裡還亮著燈,想必她還不曾歇下,不知她現在在屋內是何景象,可有責怪自己這個夫君,不禁嘴角泛起苦笑:“本王是有些畏懼的 。”

明月怔怔地凝視著自家主子,眼前的男人是朝堂上運籌帷幄 ,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宸王。

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明月好像還是第一次聽王爺說害怕這個詞。

“怕她怪本王欺瞞她,也怕她怪本王冇有護下她父兄。”

“王爺,這不怪您,當時……”“明月,早晚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蕭衡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當年本王將你帶回來,為你取名明月,你可知你名字何意?”

“屬下不知。”

“明月可望而不可取,虛幻的景象不可捉摸。”

聖潔的月光,蕭衡對著天上的月亮伸了伸手:“本王希望你既己是明月,若有朝一日你遇到那個人不似這月光一般難以追逐。”

明月怔愣的看著蕭衡,從前便知王爺在很早前便心悅郡主,早到木槿,暮山甚至是明月自己,內衛隊的每一個人都是為郡主準備的。

王爺在下一盤棋,很大的棋,宸王府上下乃至整個雲州朝堂都在棋局內。

以天下為棋,王爺隻求兩件事,其一是兄長蕭楚容君臨天下再不受人掣肘。

這其二便是郡主歲歲年年奈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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