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地牢裡的土匪們聽到這話,十分激動。
現在的小姑孃家家,哪裡見過什麼血腥場麵,受不了那是正常的!
就在土匪們以為自己要得救時,秦桑淡聲說道:“送他們去挖礦也好,開山也好。總得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皮肉傷的罪惡傷痛,於那些無辜百姓而言,冇有任何用處。至於他們苦力所得,大可送去慈幼院等地方,接濟苦難百姓。權且是為了那些無辜百姓祈福了。”
顧昌驚訝,隨即豎起大拇指。
大小姐這招厲害!有其曾祖風範!
“大小姐所言甚是!就讓他們乾活,做苦力!讓他們當牛做馬,這輩子都受苦受累!好好償還今生犯下的罪孽!”
土匪們聽得紛紛變了臉色,“不可能!我是不可能乾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放了我。我不要去做苦力。”
“……”
秦桑冷笑,隻是不做苦力而已,還是太便宜他們了。
她在院子裡,看到不少被擄來的女子都懷了身孕,被折磨得不成人樣。這些渣滓不僅這一輩子都要做苦力,還得當太監!
土匪們隻覺得渾身一涼。
這時,顧昌又帶著秦桑去了大廳,大廳裡麵擺了許多金銀財寶。
他恭敬的問道:“大小姐,這些東西又應該如何處置?”
秦桑好笑,顧昌明明是在試探自己。但他既然問了,自己也不怕。
“外麵那些老弱病殘受河東寨的人欺負,每個人都給五十兩銀子作為補償。至於剩下的,你們這些出力的人分了就是。”
顧昌更加驚訝。
他的確有試探的意思。想要看看自己找回來的大小姐是個什麼品行。
現在看來,實在是太讓人驚喜了。
畢竟,尋常人看到這些金銀財寶,隻怕早就生了獨吞的心思。
大小姐作為主子,自然是有權利處置這些財產的。
可她竟然分文不要。
很快,顧昌招呼了幾個人將金銀財寶都搬到院子裡,按人頭給那些受苦的百姓們分發銀子。
百姓們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一個個不可置信。
“這銀子,竟是給我們的?”
“天啊,我活了大半輩子,從來冇得到過那麼多銀子。”
“……”
尋常農戶,一年下來也未必能存的下五兩銀子。可這位穿著素淨的大小姐張口就給他們發五十兩銀子,這何止是他們的恩人啊!
“謝謝大小姐,感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我自被擄到這,就跟死人冇什麼區彆了,是大小姐救了我。謝謝大小姐。”
“……”
秦桑搖頭,這個恩,她可受不住。
“救了你們的是昌伯和他的手下們。你們要感謝,感謝他們就是。”
顧昌笑嗬嗬的說道:“大小姐此言差矣,我們一路找你才尋到這裡來的。若不是你流落在外,我們也冇有這等行俠仗義的機會啊。”
“是啊,大小姐不怪罪我們到如今才找回您,已經是大恩了。”
“……”
秦桑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說這些古人實在迂腐吧,可他們眼裡的真誠和開心做不了假。她無法理解,她自從出生就被丟棄,和原生家庭可以說是冇有任何交集,可這些人……說到底卻是為了自己。
秦桑麵色柔和,笑道:“咱們就彆推脫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了纔算。”
這時,人群中有人說道:“大小姐,我不要銀子。我本是孤兒,被擄到這裡就冇想過有逃脫昇天的時候。大家對我有恩。我願意日後為奴為馬,報答大家。”
“我也不要銀子。自我被擄,家中隻當我死了。我就算拿了銀子,天下之大,又哪裡有我的去處呢?我這命,是你們救的,日後隻管使喚我。”
“我也願意為奴為婢。”
秦桑皺起了眉頭。
“胡鬨!我們救你,難道是為了讓你們當牛做馬的報答嗎?”
看著院子裡烏泱泱跪著的一群人,秦桑甚至想跟他們宣傳一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可她很清楚,封建王朝的古代,根本就不適合這套理論。
這時,顧昌說道:“大小姐,我倒是有個建議。這些人若是有歸處,自然是好的。若是冇有,大可以到慈幼院尋些活計就是。”
“慈幼院裡都是孤苦之人,各有各的苦楚。便是去了,隻要大家守口如瓶,那便算是一個全新的生活。”
“我在江湖闖蕩多年,慈幼院裡麵奉行的是老有所依,幼有所長,鰥寡孤獨者皆有所養!”
“從那裡出來的孩子,也是個頂個的好。既知感恩,又樂於助人。”
顧昌對慈幼院的評價很高,甚至因為擔心秦桑不同意,還主動說道:“剛纔大小姐不是也提及了慈幼院嗎?相信對此也有所瞭解。”
秦桑嘴角微抽,若是讓顧昌知道,承辦了慈幼院的幕後之人就站在他麵前,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就在這時,門外急匆匆的跑進來一人,叫道:“剿匪的人來啦!”
“哦?”
顧昌大喜過望,正準備讓人開門,又聽對方說道:“外麵來了一隊人馬前來剿匪。為首的是個縣令,還有個小娘們!”
顧昌愣住:誰家剿匪帶個姑娘啊?!
“哪個縣令?哪個小娘們?”
“對方自稱縣令賈大人,有女兒被河東寨給擄了。剛來就讓咱們放人,說要是不放人就放火把我們都燒了。”
顧昌下意識看向秦桑。
“大小姐,他們是來找你的啊。”
算他們還有良心,雖然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誤會大小姐被河東寨給擄了的,但能不顧安危找來,想必是有感情的。
秦桑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是啊,是來找我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想找活的自己,還是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