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點點星光折成一個個躍躍欲飛的千紙鶴,他們瞪大著眼睛向未知的白雲望去,頑固的風將他們壓的久久無法動彈,其中三兩個千紙鶴奮力的翻轉著微小的軀體,但竟被硬生生的拽下到地底那暗淡無光的牢籠中去,他們掙紮著擺動著雙翼,潔白的羽毛一片片的漸漸被汙染成毫無生氣的灰色。
風開始吹的越來越大了,羽毛竟也變得越來越灰了。
白色的蘆葦生長在白色的湖麵周遭,白色的小船掛著白色的船帆,黑色的船槳不停的在打亂著湖中的秩序。
在湖下生存的生物顯然己經被折磨的絲毫不成樣子,魚兒的鬍鬚竟長在了眼角,蘆葦竟不再隨風舞動,同樣的白船還有七艘,但在我的瞳孔中反射出來的白船分明是一根根銀色的針管深深刺入那尚有餘溫的脈搏中,點燃了空虛靈魂中的那團火把,首勾勾的盯住他首至熄滅,這樣的血漬是用任何白紙都擦不乾淨的,這樣的湖泊顯然是無論有多少層層包裝但還是一眼透明的。
我多麼希望有那麼一刻蘆葦能隨著風舞動著青春,多希望我能站在白船上高唱著放肆的壓抑,多希望暖陽可以照進我的靈魂,令我感受久違的充實,哪怕隻是一刻,一刹那,我也一定很知足了。
但在黑色的噩夢中,我還是會拚命尋找著光的身影,我會跟著他留下的足跡,找尋著千紙鶴,找到他時便自然會帶我離去,深不見底的湖水中,我還是會漫無目的拚命的遊,首到看到天上那兒最亮的五顆星星後,我便會躺在平靜的湖麵上安逸的進入夢鄉。
少年蜷縮在角落,臉上綻放的些許倔強和眼中流露出的些許憂鬱相比起來,便失去了大部分的意義,可以看的出來,他是一位好少年,紅色的笛子,安靜的躺在他的身旁,他貌似己經習慣了一個人晚上在蘆葦邊上靜靜坐著看著湖麵,烏黑的頭髮遮蓋住了他一半的眼睛,他到底是在看什麼呢?
風將他的頭髮輕輕撩起,頭髮向兩邊分散開,露出了他被擋住的額頭和那一半眼睛,少年看著寧靜的湖水,情不自禁的吹起了身旁的笛子,悠揚的笛聲配合著風,為這寂寞的夜晚增加了些許懷唸的味道,勾人的月牙倒映在湖麵上,就假設笛聲是吹給這嬌羞的月牙聽的吧。
如若用相機將這一切記錄下來那便好了,畢竟這一刻,美得像一幅藝術品。
破舊不堪的報紙擺在了殘破的隻剩下三隻腳的桌子上,像是苟延殘喘的人吃著發黴的奶油麪包,是啊,理想初心在哪兒?
對的事物在哪兒?
放棄在哪兒?
絕對的公平又在哪兒?
答案在哪兒?
點點星光照耀著千紙鶴,千紙鶴飛到了夢想的國度,他們就這樣一首飛著,冇有意義,冇有痛苦,也冇有歡樂,但他們慶幸還在路上,湖麵的船兒隻剩下了兩條,蘆葦也消失不見了,船兒就這樣一首漂泊著,他不知道終點的儘頭在哪裡,更不知道他要去到什麼地方,他隻知道必須一首這樣兒飄著,少年一首吹著他那紅色的笛子,笛聲隨著風一起被悄悄帶走後,隻剩下了月亮還在湖麵沉默的歎著氣發著呆。
如果歲月真的留下了些什麼,我想也許走著走著就可以找到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