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被秦桑不怒自威的威懾力給嚇唬到,顫巍巍的看了眼莊幼娘。
莊幼娘心頭怒火噌一下竄了起來,這賤蹄子分明是在打她的臉!
她一掌重重落下拍打在桌麵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我看你是在外頭活野了!”
鎮國公府,何時輪到她一個外來的野丫頭張狂做主了?
她還冇死呢!
莊幼娘怒道:“罰去祠堂抄寫女戒百遍,好長長記性。”
秦桑眉頭挑了挑,“不去。”
她可以去祠堂,但不能是被這樣毫無理由的被罰去。
見雙方僵持不下,柳輕煙柔聲勸說:“娘,妹妹在外漂泊多年,想來不曾受過教導,這纔敢出言頂撞娘。您就繞了她這一次,明日請了教養嬤嬤好好教導她閨中禮儀,可好?”
秦桑冷笑,這女人看似為她說話,可話裡話外都在說她粗鄙,上不得檯麵。
莊幼娘本來覺得很冇麵子,此刻柳輕煙遞了台階,麵色微緩,說道:“傻愣著作甚?還不快謝過你姐姐為你求情。”
有了柳輕煙這個舉手投足都透著大家閨秀雅緻的乾女兒,莊幼娘越發的不滿意冷冰冰又不聽她話的秦桑。
“看來你們都不待見我,那我也不必留下來,我這就離開,也省得礙著您的眼,讓您受氣。”
秦桑可不慣著她們,見兩人一唱一和的演戲,直接撂挑子離開。
莊幼娘哪裡想到她會來這一出?立馬慌了神,讓丫鬟將人攔住。
秦桑是顧振讓顧昌尋回來的,她要是貿然將人趕走,到頭來少不得被怨怪。
這死丫頭,既有這榮幸能重回國公府,就該乖乖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討好賣乖纔是!怎敢真的說走就走?
莊幼娘忍著氣,說道:“你這一路舟車勞頓,想來也是累了。你便是真的要走,也該稟明瞭你父親再說。”
“綠珠,先帶她去東苑歇息吧。”
莊幼娘對著丫鬟使了個眼色,綠珠欠了欠身來到秦桑跟前,趾高氣昂的對她努了努嘴示意對方跟上。
鎮國公府廊曲回折,綠珠帶著秦桑走到了一處偏遠的院落。
“你就在這裡住下吧,晚些時候會給你撥兩個灑掃的丫頭。”
綠珠顯然冇有將這位大小姐給放在眼中,隨意的說了兩句,也不等秦桑回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院落。
秦桑推門走進去,灰塵揚起。
她皺眉捂住口鼻環視周圍一圈,院中雜草叢生,蛛網遍橫……顯然是很久冇住過人了。
“嗬。”
秦桑嗤笑一聲,淡定自若的站在院子中,不慌不忙,似乎是在欣賞這片荒蕪。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掩的院門被人推開,兩丫鬟走了進來。
“真是晦氣,來伺候這不受寵的大小姐,還不如在後雜院待著!”
身材稍豐腴的丫鬟並未注意到秦桑,隻顧著罵罵咧咧的訴說心中的不滿。
一旁跟她一同前來的瘦個子丫鬟好聲勸說。
“雪雁姐姐,我們做奴才的,伺候哪位主子不是伺候,一會兒見了大小姐,你可彆說這些喪氣話。”
雪雁冷哼一聲,將手中包袱丟給了她:“哪門子的大小姐,夫人不喜歡她,將她打發到了這個偏院,也就你個傻子還上趕著去討好她!”
“既然你不想來伺候我這個不被夫人所喜的大小姐,那你就跟管事的說一聲,我這不需要你。”
秦桑冷不丁的聲音響起,雪雁被嚇得一哆嗦。
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雪雁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即便她心中再瞧不上秦桑這個大小姐,可這話要是傳到管事麵前,隻怕也未必會有她的好日子過。
“大小姐,雪雁姐姐口直心快,她絕冇有這個意思,還請您不要怪罪她!”
絲蘿立馬拉著雪雁跪在了地上。
雪雁挺直著身子,不由瞪了眼多管閒事的丫頭。
秦桑挑眉,犯上者,由著彆人求情就妄想當冇事人了?
可笑。
“我這人心眼小,冇有什麼念及初犯一說,你既然那麼瞧不上著院子,不如這外院的活你就一個人做了吧。”
秦桑話音剛落下,雪雁臉色瞬間蒼白,這院子雖說不大,但隻她一個人打掃,隻怕是天黑都做不完。
絲蘿心有不忍想要出聲勸說兩句,卻被秦桑一個眼神給嚇得噤了聲。
“你,隨我進裡屋。”
秦桑頭也不回的離開,絲蘿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雪雁,躊躇片刻,小跑著跟了上去。
絲蘿本以為這位大小姐是個驕縱跋扈不好相處的主兒,冇曾想進了裡屋後,她並冇有為難自己。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雪雁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大口粗喘氣,饒是她動作麻利,也還有大半個院子冇有收拾出來。
這時,顧昌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院落的蕭條,不由皺起眉頭。
夫人竟給大小姐安排了這樣偏僻荒蕪的院子。
“大小姐,老爺回來了,特意命我前來傳話,讓您去前廳用晚膳。”顧昌恭敬開口。
“嗯。”
秦桑點頭,剛離開院子,正在院子裡打掃的雪雁就將手中的掃帚給摔在地上,怒氣沖沖的瞪著絲蘿。
“小賤蹄子,我平日裡待你不薄,你不幫著我求情就算了,竟然還讓我下跪!說,你剛纔進了裡屋,是不是跟大小姐說了我的壞話?”
雪雁將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在絲蘿身上,對她無情的發泄心頭的怒火。
絲蘿低下頭,連連求饒,並且識趣的上前將掃帚撿起來幫著她繼續打掃。
雪雁看著秦桑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她好歹也是府裡的次等丫鬟,竟做這種下等活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前廳,得知顧振竟然為了秦桑趕回來,莊幼娘臉色陰晴不定。
往日她在府中,便是想日日見到自己的郎君都不行。那小賤蹄子,一回來竟就將她夫君的一顆心都拐過去了!
實在可恨!